腌菜,这是道普普通通的菜,却令我终身难忘。
13岁那年,我开始上初中了。由于离家很远,所以我是住校的。一日三餐,吃的菜就是从家里带来的腌菜。那时家里很穷,一大罐腌菜最多只放两调羹油,所以那腌菜是干巴巴的,像枯草一样难以下咽。
有一次,我从学校回家拿菜,恰巧家里人都在田地里忙活,我只好自己做菜。本打算趁机多放一点油,可是拿起油罐时才发现,里面只剩下约一调羹油了。我把油罐朝下,用调羹不停地从上往下刮,好让油罐壁上的油慢慢地滴进锅里。等油热了,立即把一大盆腌菜倒进锅里,反复翻炒后,加水再焖几分钟,最后出锅。
不料,这罐腌菜还没吃到星期五,上面便长出了一层白毛。我知道这是腌菜发了霉,只好把上面一层挖掉,想留着下面的下饭。没想到已经霉得很厉害,剩下的腌菜也不能再吃了。万般无奈的我,只好就着开水慢慢嚼着饭,嚼着,嚼着,不由地掉下了眼泪。
因为有了那段与腌菜的特殊“情缘”,如今的我已很少吃腌菜了。即使是精心烹炒的腌菜,我也只是尝尝而已。
然而,对我没有吸引力的腌菜,却成了23岁女儿的心头好。只要餐桌上有腌菜,她就会大口大口地吃。我想,这可能是因为所处的年代不一样、生活经历不同吧。我因为年少时吃了太多充满“苦味”的腌菜而对之毫无胃口,而一直鲜少吃腌菜的女儿,却对这道如今被当做调味剂的菜喜爱不已。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我们生活的沧桑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