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已经冰冷的人重新焕发生机,给他永恒的美丽。”这是日本著名电影《入殓师》中的一句台词。入殓师,这个被称为“生命摆渡人”的职业,大多数人都感到神秘而陌生。
而对于江山的“入殓师”杨良康来说,自己的工作与其他职业并无多少不同,他也一直在岗位上默默奉献,并收获颇多。
“半路出家”为谋生
对于杨良康来说,1998年是个特殊的年份,是他职业生涯的分水岭。这一年,江山市丝绸厂倒闭了,刚到而立之年的杨良康突然成了“下岗工人”。当时儿子才三岁,面对上有老下有小的处境,他坐不住了。不久,市殡仪馆开始招工,抱着谋一份生计的想法,杨良康前去应聘。
同年6月底,杨良康顺利入职,工作岗位是接尸工。回忆起自己第一次上岗工作的情形,杨良康印象深刻:“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场景!”
由于当时殡葬改革刚刚在各乡镇推行,很多人对火葬存在抵触情绪。上余镇有一户人家将逝者放进棺材准备土葬,镇干部和殡仪馆工作人员一起给死者家属做思想工作。当思想工作做通后,棺材已经在家中存放了7天。
“当时单位为了让大家有个锻炼学习的机会,就让新员工全去了现场。”当棺材打开后,虽然大部分工作还是由殡仪馆老员工来完成,但那令人作呕的气味还是让大家当场呕吐不止。“第二天就有个新员工没来上班了,到现在也没来。”杨良康感叹道。
勇气专业均具备
当了一年接尸工后,杨良康转岗到司炉工的岗位。2000年,他开始学习并开展为逝者化妆、整容的工作。
化妆对象一般都是要举行遗体告别仪式的逝者。因为逝者脸色苍白,化妆能让其看上去自然、安详。化妆内容包括为逝者洗脸、刮须、上粉底等。相对而言,化妆更简单、省力些,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可以完成。
整容针对的是那些在车祸等事故中的遇难者。由于他们往往遭遇了撞击、碾压等外力的巨大冲击,肢体及皮肤会遭受不同程度的损伤。“只要丧户有整容的要求,我们就会尽全力修补。”整容包括拼接、缝补、清洗、更衣、化妆等内容,是一项非常耗费体力的活动。杨良康曾做过一例整容,前后共花费整整8小时,“做完之后,人都虚脱了。”
与化妆相比,整容对工作人员的专业技能要求更高。有的逝者事故中五官受损严重,整容过程中必须将皮肤抚平、拉紧。若没有扎实的基本功,容易造成逝者“面目狰狞”。在拼接肢体、缝补皮肤时,需要细心、耐心,才能确保准确无误、自然和谐。有时候也会遇到惨烈事故的遇难者,头颅破碎不堪,“首先要把颅骨碎片一一拼接起来,再将填充物充填进去,最后缝合皮肤、化妆。”说起这些,杨良康一脸的淡然与平静。
化妆和整容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让逝者走得更体面、更有尊严,另一方面则是针对逝者尤其损伤程度比较严重的遗体,通过整容和化妆,能在一定程度上抚慰家属的悲恸情绪。
杨良康表示,由于每天都要接触逝者,习惯成自然,早就不会害怕了。不过他还是强调:“要做好这份工作,胆量和专业技术一样重要,两者缺一不可。”
豁达乐观地生活
“曾经有人和我说:你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我观察了一下身边的同事,发现他们也都这样。为什么?因为我们都已经把生死看开了呀,哈哈哈!”杨良康一边说着,一边爽朗地大笑。
见惯了太多生离死别的场面,也让杨良康拥有了豁达、乐观的良好心态。“人生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这句话也成了杨良康的真实写照。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转眼就释怀了,从不放在心上。
杨良康说,现在人们都开明了,基本上不会有人因为自己的职业而带着有色眼镜看自己。“不过我们自己还是会适当留意,毕竟这个行业有其特殊性。”因此,杨良康平常很少和亲朋好友出去聚会就餐,休息时间就看书、烧饭、做家务,也会陪着妻子一起散步逛街。“我儿子今年上大一。结婚这么多年来,我们夫妻俩从来没吵过架。一是咱干这一行,人家不嫌弃,咱得知恩图报;二是把很多事情都看开、看淡了,没什么值得吵的,对不?”说完,他又是一阵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