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煤油灯

来源:江山传媒集团    作者:何水芬     时间:2022-11-16 10:23:08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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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中,小时候的冬天似乎天黑得特别早。天黑后,一家人坐在15瓦的白炽灯下,喝着热气腾腾的番薯稀饭。一个又一个的夜晚,一家人围坐在一张方桌上就着杏黄的灯光吃晚饭的情景深深地刻在我脑子里。

  小时候吃的饭菜很简单,很少有整锅的白米饭。白米饭的上面,总是铺着厚厚的一层被切成小方块的番薯块。除了我和弟弟因胃口小可以直接到番薯块的下面盛白米饭,父母和哥哥姐姐都必须先盛一碗番薯块吃了,才可以去盛白米饭。吃的菜不是白菜就是萝卜,边上的小碟子上似乎永远都盛着一碟红红的辣椒酱,但一家人围桌吃饭的气氛却很温馨。我们兄妹几个吃饭很喜欢聊天,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在饭桌上畅所欲言,父母在边上边吃边听,从不打断我们。

  小时候的夜晚经常停电,有一次停电时,作业还没做好,就点上一截蜡烛头继续做。那天做好了作业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额头上的头发被蜡烛上的火苗舔着,耳边传来“嗞嗞嗞”燃烧的声音,吓得突然惊醒,空气中充满着头发烧焦的焦糊味道。后来自己对着镜子把这截被烧过的头发剪掉,剪得参差不齐……这份记忆,至今回想起来,却是亲切和温馨。

  记得小时候也经常点煤油灯吃晚饭。小时候的白天似乎更像白天,黑夜也更像黑夜。天黑透后,我们就点起一盏煤油灯,在煤油灯的晕染下,我们一家六口吃饭的身影被投射到白色的墙壁上,成了一幅流动的剪影。每个人的身影似乎都变得很宽厚。煤油灯的外形如细腰大肚的葫芦,上面是个形如张嘴蛤蟆的灯头,灯头一侧有个可把灯芯调进调出的旋钮,以控制灯的亮度。一截棉线头一端浸在煤油里,一端露在外面。为了省煤油,我们经常把火苗调成一个豆粒般大小。这么小的一个火苗也可以照亮一个小小的房间,我们兄妹几个吃过晚饭后开始做作业或看书,父母就将棉线搓成的灯芯挑高一点。我喜欢看火苗在玻璃罩子里安稳地燃烧着,有时火苗似乎又顽皮地吐了吐舌头,像在笑。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煤油味。

  小小的一盏煤油灯,用途却很大。夏夜,我们用它在蚊帐里照蚊子。我们端着煤油灯在纱布蚊帐内寻找蚊子,蚊子静静地落在蚊帐上,我们屏住呼吸,把煤油灯的灯口对准蚊子一照,蚊子准确地掉进灯口,落在了灯罩内的铁片上。一圈照下来,就能照上七八只,乃至十来只蚊子。黑乎乎、密密麻麻的一堆,似乎全是蚊子的细长腿。

  我们兄妹几个还喜欢把煤油灯放得离墙壁近一些,然后伸手在灯前做各种各样的手势,就像玩一出出皮影戏。在煤油灯的反射下,把中指弯曲搭在食指上,无名指来回移动就像一只滴溜溜转动的眼睛,大拇指跟食指形成一个夸张的嘴巴;或弓起手背,在手腕处粘上一个三角形的纸片,大拇指和小拇指上搭一根筷子,来回移动,投射在墙壁上就像一个老农戴着草帽在锄地,一下一下,非常有力,有趣极了。或者把两只手掌叠在一起扇动,很像大鹏展翅,嘴里念着: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父母看我们自信满满又快乐的神情露出赞许的微笑。

  我们还用废弃的墨水瓶做过煤油灯,先将瓶盖打一个小孔,再把铝制的牙膏皮剪成小长方形,裹住灯绳,从瓶口插入,将灯绳一端浸在煤油中,点上瓶口一端的灯绳,一个可随处移动的小巧迷你的煤油灯就做好了。这样的煤油灯虽简陋却很方便,书桌或灶头放上一个,要用时用火柴一点即可。

  记得小时候,我还很喜欢拉灯玩,看着电灯一闪一灭,似乎从明亮瞬间跌入黑暗,“咔嚓咔嚓”地拉着灯绳,觉得特别好玩。可妈妈不允许这样玩,说是灯泡要坏掉的,灯线也容易扯断,我也就不玩了。那时候,我们对任何物品都是格外爱惜的。

  小时候,记忆中只有过年的时候家里是最亮堂的。除夕那天,爸爸把15瓦的电灯泡摘下,换上了60瓦的。照得年三十的夜晚亮如白昼。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我们大快朵颐地吃着美味的年夜饭,直到吃得肚子溜圆。吃过年夜饭后,父亲又生起了火炉,方桌上摆着瓜子、花生、冻米糖、薯花、油枣、江山糕……我们边嗑着瓜子、吃着美味的零食,边围炉守岁,猜谜语,听故事,讲笑话,欢声笑语,喧喧吵吵,闹个不休。等过了零点,我们都熬不住困意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枕头边躺着红红的压岁包,我们又长大了一岁……

  如今的灯可以说是五彩缤纷、璀璨耀眼,却感觉还是记忆中的那盏灯更加温暖与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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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伍江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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