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早晨,早早出发,会同由在本地工作的同学组成的会务组,取了订制的纪念品,匆匆赶往同学会主会场。
心中揣测:毕业20周年,许久未谋面,相见将会是什么样子?
上午将近9点,同学陆续赶到。大家在大堂里或坐或立,欢声笑语荡漾起熟稔的味道。握手,拥抱,端详,看着彼此的容颜变化,笑谈各自的家长里短。当年因母亲病故影响升学考试的梅同学的到场,让大家格外惊喜。毕业时,看她离校那羸弱的身影,为之惋惜;而今,在一知名企业任职的她,干练爽朗,举止大方。
中午用餐,大家在往昔回忆与现实敬酒中不断切换。一些同学的糗事不断被“揭发”,一些介于同学情谊与好感之间的秘密被“披露”。每个人都不再有当年的恼羞成怒,一笑而过;重提往事不再是无聊猎奇,而是于云烟浩淼的岁月中寻找点点属于自己的痕迹、与同学的交集、与回不去的往事进行一次对视。
下午造访母校。县河东路的老校园早就荡然无存,据说建成的商品房小区里保留了几棵以前的桂树,可供回忆。走在现代化的新校区里,找不到一丝我们生活学习过的印迹,只能到校史陈列室,看着照片里头那熟悉的教学楼——在镜框中被灯光折射得崭新如初——曾经有三年,它的角角落落属于我们,然后我们走出它的怀抱,就再也回不去了。
晚宴自是免不了觥筹交错。退休的副校长来了,精神矍铄,身姿矫健;转行并走上重要岗位的汪老师也来了,相较初涉教坛,如今别有一番风采。席间,一些未能赶到的同学发来了祝福视频。而擅于媒体制作的锋同学,则播放了他精心制作的PPT,将氛围推向高潮:一名骑者蜿蜒在人生的单行线上,帧帧毕业照徐徐出现,配以最能概括特点的文字,背景音乐是最能勾起回忆与感伤的《那些花儿》。
时光在音像资料里流转,我们仿佛回到当年,个个青涩未褪;全然忘了现实生活中都已为人父、为人母——索性忘记,让自己拥有完整的一天。揣着这样的想法,我们盯着屏幕,沉浸地回味着求学的单纯日子,现场一片沉默,PPT播放完毕,爆发一片掌声。
社会评论说,同学会有四种心态:回忆美好的,炫耀能力的,寻找初恋的,政治攀附的。那时,正是自己人生的低谷,但还是抛开了满怀的心事与失落,不卑不亢,参加并全程帮助会务组织。作为江山中学考绩最好的一届,同学中自然不乏社会各领域的佼佼者,而自己的态度秉承着一贯的热情而不矫情,亲密而不亲昵。
我们只是同学!当年对知识的渴盼、对前途的追求,把我们从全市各个角落汇聚在一个班级;而今,我们又像花儿一样,散落在全国各地,为了一种回不去却念念不忘的岁月再次回首。我们的故事只属于那段时光,有的还在继续,有的早已陨落,就让它静静地在内心一角原封不动,然后路过时,擦拭尘埃,看见曾经年少的自己。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临近子夜,毕业20年同学会接近尾声,大家三三两两离开。是的,求学生涯只是我们人生途中众多驿站的一个,远方还有远方。明天,在同一轮太阳下,我们将再次回到自己的轨道,向各自的远方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