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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鹅唐晓德

来源:江山传媒集团    作者:周维强     时间:2020-11-04 08:39:59    「我要投稿

  大约在20年前,爷爷奶奶养过一只白鹅。那是家在宁波市象山县的姨奶奶——也就是我奶奶的妹妹,手把手教奶奶把鹅蛋孵化成的小鹅。姨奶奶一共拿来了5只鹅蛋,最后孵化成功3只。为了方便饲养,奶奶把这3只小鹅混编在鸭群里,跟着一群小鸭子一起吃一起睡。这3只小鹅,除了唐晓德老实点外,另外两只一点也不安分,见到水老想着一直向前游,直到脱离奶奶的视线,去寻觅自由。后来,它们彻底自由了——游进小河后,全家人集体出动也没能把它们找回来。

  于是,唐晓德成了独苗。

  唐晓德这个名字是我取的,因为我三年级的同桌就叫唐晓德,后来他转学了,再也没联系上。为了纪念这份友谊,我就给这只白鹅取了个和同桌一样的名字。

  唐晓德长得很漂亮,小的时候看不出来,等长大了,就有点“鹅立鸭群”了。在一群鸭子中间,它就像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我不禁想起了骆宾王的那首《咏鹅》:“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这只鹅也让我在小伙伴面前特别有面子。很多同学为了能看上唐晓德一眼,每天缠着我,要我带着他们去爷爷家看白鹅吃青菜。唐晓德有时候很温顺,见我和小伙伴们来了,会把脖子伸得长长的,引吭高歌。但有时它的脾气也很大。记得有一次,父亲买了一些老酒让我送给爷爷,我急急忙忙赶往爷爷的小茅屋。也许是我火急火燎的样子吓着了它,唐晓德不仅不欢迎我,还把脖子弯曲成要攻击的形状,然后伸长了嘴要来咬我。被鹅咬过的人应该有这个体会,它把嘴贴上你的小腿并咬住,然后使劲弯曲,脖子扭成一股绳的模样。幸亏奶奶及时发现,一阵呵斥,唐晓德才有所收敛。真是一只喜怒无常的鹅。

  唐晓德产蛋的本事倒是令人刮目相看。邻居家也养了鹅,他们家的品种是本地鹅,一年的产蛋量也就10多枚。但是唐晓德却能达到30多枚。方圆几十里,它都是一只很有名气的鹅。难怪奶奶夸它:“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啊。”

  我小的时候身体不好,幸亏有了唐晓德贡献的鹅蛋。奶奶每天烧鹅蛋给我吃,让我补充了营养,个头才慢慢长高。

  唐晓德之所以被宰杀,依旧是因为我瘦弱的身体。那一年,我得了一种怪病,食欲不振,吃不下东西。母亲带着我去了很多医院,吃了很多西药一直不见效。发展到最后,我一看到饭就头疼、想吐。后来一个老中医告诉母亲,让我喝点用白鹅加枸杞炖的汤,就会慢慢好起来。

  母亲把这个偏方说给奶奶听,奶奶二话不说就把唐晓德杀了。连喝了3天的枸杞鹅汤,我食欲不振的情况慢慢改善;又吃了一些鹅肉,气血慢慢顺畅,整个人变得精神不少。

  只是,自此再也听不到鹅的叫声、再也看不到唐晓德了,心中多少有些怅然。身体好后,每每放学归来,都忍不住要喊一下唐晓德的名字,才知道,它已经成了我腹中的菜,想到此,心中多了一份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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