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电闪雷鸣。许久没有倾听如此酣畅淋漓的声响了。关掉空调,用一扇纱窗隔着屋里屋外。让自然贴近自然,让真实展现真实。
大雨倾盆。这场雨是夏天的样子,热情、奔放。
好像也不一样。风透过纱窗,吹过来的是泥土的味道,在风中翻卷了几个来回的、浓郁的泥土气息。是老家门前的稻浪翻滚,是老屋瓦片上的万马奔腾,是一直搁放桌前偶尔释放胸怀的那首关于故乡的朗诵诗。
雨一直下。
仔细听,雨里有溪水流淌的声音,有飞瀑流泉的音效。对,就是三叠泉水跳跃的声音。
下午,一行十多人在飞瀑下嬉戏。侄女和小伙伴在不停地摆拍,空气里流淌的全是青春的韵律。80多岁的老母亲“噔噔噔”,一人径直走下石阶,说是洗手。可我们真切地看到,老妈将水撩起时露出的孩子般的笑容。接着,老人家又“噔噔噔”窜上台阶,全然无视大哥伸出的援手。老公把我交给儿子,扔下一句“保护好我老婆”,自顾自拍照去了。儿子全程紧拽着我的手,每至坑洼不平处必叮嘱几句。美景在前,大嫂一定要大哥给她拍个美照。大哥一转身就将照片发到家庭群,一边小声透露:大嫂是在炫儿媳妇送的美包。
雨,继续欢快地下着。
前两天,老妈在自言自语: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么快乐的日子呀?不愁吃,不愁穿,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开口笑。二哥二嫂安排的这趟长寿村之行,一定是想让老妈相信这份快乐的真实。一如这场雨,这场兴墩的雨,自然、真实。
风把雨星子吹进来,舔一舔,没错,是幸福的味道。
渐渐地,雨声成了整齐的鼓点,一如多年前,在我的课堂敲响的《安塞腰鼓》,那“痛快了山河,蓬勃了想象力”的安塞腰鼓,那催人奋进、热气腾腾的安塞腰鼓!
“轻雷新破梦,好雨故知时”,幸福的我在兴墩听了一场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