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离开相濡以沫的土地,前往陌生的他乡,并非为了诗和远方,只是想借前往海口澄迈居所跨年之机,暂别那熟悉的羁绊,给自己找一份久违的慵懒。
于是,尽可能理清手头事务后,携妻带女,揣着衢州礼,登上鲁航班,穿过万千云海,直飞海口美兰机场,转乘预约专车,直驱澄迈。
算不上洁癖,但喜欢把地面当成桌面来打理,是源于基因的审美。
作为主人,与海口澄迈小套房结缘不过1年,附着的情感尚浅,还不足以让自己找到主人的位置。因而,从严格意义上说,眼下只能算一个物理空间,还不能称之为家。
习惯性审美告诉我,与房子对话,提升彼此匹配度和存在感的最好方式,并非添置多少物件,而是通过温柔地抚摸,在现有空间内融入个性化气息,最直接的,则莫过于黎明即起、洒扫庭除。
灰尘,就像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者。它们以不同的姿态任性游走,不想走了,就分别在阳台、门窗、客厅、桌面歇息。应该说,要在红尘俗世找一处没有灰尘的空间,那只有实验室。
不过,在特定条件下,常态化认知也会被颠覆。就像这次,当我移步经年没打理、已略显陌生的房子,放眼搜索,竟依旧是去年新模样:高处不见蛛网,地板光可鉴人,即便素颜朝天的阳台,也仅有轻灰薄尘,更无一片落叶。我操起扫把,熟练地把各功能区的灰尘全部清扫聚拢,经确认,若以数量计,约莫一纸杯光景。
与新家来一次全方位亲密互动,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但更爽的还是过程:当扫把掠过地面,灰尘便跟着起步,扫把停住,灰尘也随即立定,集合到一起的灰尘,好似被气雾掠过一般,颜色偏深,质量偏重,因此,既不飞扬舞动,也不恣意扩散,简直就像训练过一样。以至于脚上穿着的白布拖,也无需事后过水,只要两只鞋面相对,微拍几下,便洁净如初。
小区颇具南国风情,挺拔的芭蕉,如盖的棕榈,在与风儿的拥吻中颤抖。三角梅最为妩媚,一点也不羞涩,她们或红、或紫,或斜扬、或低垂,旖旎多姿,撩人心弦。于是,我常常出去与她约会,还忍不住伸手把花枝勾将过来,端详并触碰顶生的花簇,花不香,但很干净,即便捏着花瓣摩挲,指肚也不会留下黑黄的痕迹。到这里5天,这样的约会每天不少于两趟,而脚上穿着的白皮鞋,竟也一次没擦过。
凡事必有因果。据当地人揭秘,澄迈灰尘之所以如此,既有琼州海峡海风润湿之力,也有澄迈富硒土壤沉淀之功。
这个说法,我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