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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情怀

来源:    作者:jsjjun     时间:2019-04-24 08:13:52    「我要投稿

  午夜梦回老屋,醒来一阵惆怅。

  老屋,其实不老。它建于1983年,是一座两层小楼房,当年父母造这座房子时,只有几百元的积蓄,是东借西凑连赊欠工钱,才将这座占地80多平方米的房子造好,总造价7000多元。在上世纪80年代初,这个价格已是天文数字了,对于本来就不宽裕的家庭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债。这座凝聚着父母汗水和心血的房子,是父母的骄傲。又因房子所处位置地势较高,站在楼顶的平层上,可以看到整个村子的全貌。

  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我大部分的记忆是从搬到这座新房居住开始的。房子左边是一个小池塘,每年初夏时分,池塘的水中布满密密麻麻的小蝌蚪,渐渐长大变成小青蛙。一到晚上,蛙声悠扬,此起彼伏,伴我进入甜美的梦乡。屋后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栖息了很多不知名的鸟儿,每天清晨在一阵阵百鸟欢歌中起床。新房冬暖夏凉,在炎炎夏日里,深夜还要盖薄被呢。

  2000年,我离开了家乡。两年后,兄长也将父母接到了城里,房子在我们的恋恋不舍中廉价售出。随着时光的流逝,曾经的新房在记忆里渐渐成了老屋,家乡就此成了故乡。

  而我的梦里并没有因为老屋转让就了无牵挂,我还是常常午夜梦回老屋,彼时我是年少无忧亭亭玉立的少女,父母是中年神采奕奕的模样,我的兄长风华正茂……老屋不老,充满生机、活力。梦醒时分,蓦然惊觉离开老屋已经多年,不由地长叹:昨日种种,似水无痕,今夕何夕,老屋是否安好?

  2015年2月底,我特意回乡探访老屋。遗憾的是,窗户大门紧闭,东瞧西望,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原先雪白的外墙变得又黄又旧,阳台下面几个大蜘蛛正在悠闲地拉丝结网,颇有没落的感觉。听说老屋不久前又被当初的买家卖给了别人,不知是很久没人居住了,还是新主人疏于打理,抑或是飞逝的时光摧毁了我心中的美好。

  徘徊在老屋的门前,仰望那棵高大的梧桐树,每到春天,它静静地开满一串串像风铃一样的淡紫色花朵,在柔和的春风里,轻轻摇曳,在明媚的春光里,风姿绰约。今年春意迟迟,只有光溜溜的枝桠在萧萧的寒风中颤抖。唯有屋后的竹林还是那么郁郁葱葱,青翠欲滴,只是杂草丛里,没有了当年的鸡鸭成群。竹林旁边的菜园里,遍地野草疯长,围着菜地的石头矮墙上长满了绿绿的青苔,呈现出一种荒芜的凄凉。想当年母亲的菜地少有杂草生长,只有绿油油鲜嫩欲滴的蔬菜……如今母亲已经驾鹤西去,触景生情,黯然神伤。

  今年清明节回乡扫墓,我又去看望老屋,这一次大门是敞开的,从里面走出一对60多岁的夫妻,听说我是房屋的原始主人,热情地邀请我进去坐坐。10多年了,我终于跨进了这座让我魂牵梦萦又久违的老屋。

  我打量着曾经是我避风港湾的老屋,原来每个房间有两个窗户,明亮通风,爱清洁的母亲把家里收拾得井然有序,简洁又充满温馨。现主人扩建后,封闭了后面的窗户,房间里阴暗了许多,白色的墙壁经雨水渗透后留下些许发霉的斑斑点点,家具陈旧不堪,摆放杂乱无章,完全没有了当年的风采……凝望着这座曾经温暖如春、载满欢声笑语的房子,一种物非人非事事休的悲凉和沧桑遽然涌上心头。我无语凝噎,恍如隔世,终于明白了时间的残酷!此刻,我虽站在心心念念的老屋里,却莫名地被一种深深的失落感包围着。岁月无痕,老屋已名副其实,再也没有从前的光鲜亮丽,再也找不到记忆中的温馨,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双眼。

  世事无常,聚散匆匆,往昔的欢笑犹在耳边,今日的老屋却如此陌生,就像《半生缘》里曼桢对世均说的那样:“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我梦里的老屋,我心中的老屋,我念念不忘的老屋,从今往后只能是一种回忆,一种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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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蒋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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