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的水,荡开了早春的韵。一个没有背景的清晨,天穹之下,广漠的舞台。穿过森林的风,携来草的清香和花的芬芳。
穿过森林的风,穿过城市,穿过雨,穿过光,穿过她长长的睫毛。
路途并不遥远,当炊烟被拾起,春山燃起了绿色的火焰。岩石是山的骨骼,被一匹马踩痛的关节,在一个春天的傍晚铿锵作响。
三月,她的裙摆落满了鸟鸣。那些遇见和离开,在向阳的草坡次第开放。三月,我看见她缓缓走来,抖落一身风华,走进春山坚实的胸膛。
把姓氏埋在土里。经过露水、繁花、闪着春光的青藤,三月,她沉醉在青石铺就的清湖老街上,沉醉在清溪锁钥古老的吆喝里。当码头的风吹来了经年的劳动号子,希望,便开始和春光一起生长。分明有货船从眼前驶过,船头的商号在风口猎猎作响。我脚踩的土地啊,已收藏了曾经的熙熙攘攘。
光线漫过倾听的岩石——风,和鸟,和光,和她一起流浪。我在枝头吟唱,她在远方凝望,春天的山谷里,一朵洁白的蒲公英,悄悄地绽放。
一条清瘦的田埂在春山之外蜿蜒,她不知道,那是烟火的方向。三月,昨夜的梦染了月光。我策马而过的村庄啊,你可曾看见过她梦里的模样?
三月,我用清词作柴,煮一杯水韵微染的云雾,你双眸微醺,盛满甘洌的山泉。三月,我是浮动的云,你是清漾漾的湖。
总有岁月被蹉跎,就像黛青色的瓦,热衷于收藏细碎的阳光。我坐在山的背面,听时间搅乱春水。三分桃花两分落,还有一分,是你今生的嫁妆。
走吧,青色的清湖。所有的色彩,都只是你鬓边的繁花。此刻,请保持沉默,因为,你一开口,便会醉了时光。
执一管素毫,于一片春花中晕染三千世界。大道如斯,所有的萌生都浸透着生命的颜色,譬如草木,譬如朝露。
那么,就这样吧。大梦三生,唯愿春光烂漫,温暖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