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逢年过节,父母总会包粽子给我们兄妹吃。父亲包的是长条形的四方粽,平平整整、有棱有角;母亲包的是被我们称为“裹脚粽”的三角粽。虽然馅料一样,味道也差不多,可每次我们总抢着吃父亲包的粽子。
年纪稍长,再看父母包粽子,自己不免有些手痒,于是悄悄凑近了母亲,也想学着包。可母亲一个劲地催我让开,不要影响到她包粽子。就在我怏怏不乐之时,父亲把我拉到边上,让我一试。
父亲教我先将两张粽叶头尾相交,放进手心里,轻轻握成空心的圆筒状。再用勺子舀出适量的糯米,糯米中间留出空来,放进一块五花肉。然后尽量把糯米往中间收拢,左手大拇指把多出的粽叶压住,右手把粽叶折上来以盖住中间的糯米。关键要双手配合,折出两个漂亮的角来,最后用粽绳把粽子捆好。
父亲用心教我的时候没有人当作一回事,只当成大人陪孩子玩的游戏。他陪我“玩”了一下午,我的粽子也越包越漂亮了。母亲怎么也不相信年幼的我就这么学会了包粽子。以后每年,包粽子成了我年前的一项常规工作。而父亲也因为自己带出了小徒弟,乐得清闲。
记得有一年,母亲为部队里的食堂包粽子,我成了当之无愧的主力军。两人包了整整一下午,终于完成了任务。那一年,我用自己的手艺赚得了人生中的第一笔家用。随着家中生活条件的好转,父亲大手包成的大粽子再也不是当年的抢手货了,家里人喜欢挑选我包的小巧玲珑的粽子。于是,父亲的粽子慢慢退出了我们家的历史舞台。父亲用无言的行动诠释了教育的最终目的: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再后来,给家人包粽子成了我的专职。两个姐姐因为没有得到父亲的真传,至今包的粽子都没我好看。远在江苏的嫂嫂每次不带别的东西,却要带些粽子回去,因为江山粽子既好吃又漂亮!
如今,每当家人想吃粽子时,我就张罗着包粽子。每次包粽子时,我就想到了父亲当年教我包粽子的情景。身在教育岗位上的我,却觉得父亲才是一位真正的教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