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要养窝小鸡,可是孵蛋的母鸡还没有选好。
一天,有只全身金黄的母鸡心事重重。它在鸡窝前东瞅瞅西看看,慢条斯理地进了鸡窝。蹲在窝里,仍然不断地把头伸出鸡窝外,看见窝外有几根稻草,它一一啄起来放到窝里,如此反反复复,折腾了很长时间。我以为蛋准生下来,伸手朝它屁股下摸了摸,并没有摸到蛋。奶奶告诉我“明天才能下蛋呢”。
这只母鸡一连下了20多只蛋,最后一天下完蛋后蹲在窝里不出来了,奶奶决定让它来孵小鸡。她先找来一只旧箩筐,用稻草做了个窝放在里头,再到养有公鸡的邻居家换来21只新鲜的鸡蛋,然后把这只母鸡小心地放进了孵窝,又在孵窝的上面罩上一件旧衣服。
我原以为母鸡孵小鸡是件很轻松的事,母鸡在里面睡大觉就是了。几次掀开罩在孵窝上面的旧衣服,才发现母鸡并没有睡着,而是圆睁着双眼,精神抖擞地护着鸡蛋。真是冤枉它了。
第二天,奶奶去喂这只母鸡,先伸手去赶它,想让它自己出来吃食,它蹲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奶奶伸手去扼它,仍然没有扼起来。奶奶说,它已经“孵昏”了,这是检验孵蛋母鸡好坏的关键标志。它不出来,奶奶愈加爱惜,双手把它抱起来轻轻地放在地上,端了半碗水,撒了一把颗粒饱满的稻谷在它的面前。面对黄灿灿的谷粒,这只新孵蛋母鸡心不在焉地看了几眼。往日那种见食就抢、脖子也伸得比别人长的举动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斯文相。
在窝里蹲了24个小时,难道肚子一点也不饿?似乎是为了不辜负奶奶的希望,它象征性地啄了几粒谷子,又把喙放在水里浸了几下,又径自钻进了孵窝。
这只母鸡在孵窝里整整蹲了21天。它用自己的体温,把一窝蛋变成了一群活蹦乱跳的小鸡。我们再看到这只母鸡时,它的羽毛蓬蓬松松,完全失去了光泽,体重还不到原来的一半,用手拎一下,轻飘飘的像只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