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和风轻拂,季节缱绻成一幅五彩的画卷。阳光所到之处,缤纷出一片动人的光彩。
五月相思,思汨罗江上一缕万古的悲风,思历史的鼓槌激荡红色的赞歌,更思故乡,思母亲指尖淡淡的粽香。
五月端阳,对母亲来说是个重要的节日,我一直认为那是粽子的缘故。母亲没读过书,说不来什么大道理,每每讲来,也无非是一些吃饱穿暖的日常。因此,对吃,母亲可是下了大功夫。包粽子是母亲的绝活之一,母亲要趁着端午节大显身手一番,我如是想。
犹记得那年端午,我因事耽搁,没有及时回家。等赶回家时,母亲已包完了粽子,脸上写满了不悦。往年包粽子,母亲总是边包边教我,尽管我从不动手。也许母亲认为,有些事情,读了那么多年书的儿子不会,而大字不识的她却可以做得那么好,是值得骄傲的。在包粽子这件事上,我从来不以理论知识来和母亲对话,因为事实摆在眼前——说得再好,不如在母亲手里翻飞的一张箬叶。
“今年没包你吃的粽子。”母亲藏不住情绪,我早已习惯了。
“没事,我跟大家一起吃,肥肉正好给我爸。”我只吃瘦肉粽,每年包粽子,母亲总要单独给我包些,绑上稻草做记号的便是我的。
我笑着揭过眼前的尴尬,走进厨房,和在灶膛前烧火的父亲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天来。
煮了好久,小小的厨房早已飘满了粽香,粽子终于可以出锅了。
母亲开始起锅,把粽子捞在竹篮里。我插不上手,只在边上看着。母亲动作很快,但那几个绑着稻草的粽子仍旧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果不其然。我心里一阵窃喜。说归说,单独给我包粽子这件事,母亲从来不会忘记。
后来我结了婚,丈母娘家包的粽子又小又精致,而且都是瘦肉粽。母亲引以为傲的绝活受到了挑战。于是,母亲也开始不心疼钱了,猪肉尽挑瘦的买,粽子也越包越精致。父亲说小粽子吃得不过瘾,母亲也不在乎了。我看在眼里,实在无言以对——面对这样的爱,说什么都是很苍白的。
我想,我在“母亲爱包粽子”这件事上的理解,始终是有失偏颇的。但到底是什么,却总是有点说不清,也道不明。正如母亲常唠叨的关于吃饱穿暖的日常,也许大道至简,已无需言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