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即将来临。大哥说,父亲离开我们8年了,今年重阳节刚好是双休日,大家一起回去给父亲上上坟吧。
前段时间,大哥偶然翻出父亲在世时留存在他那里的一箱东西。撬开锈迹斑斑的锁,大哥震惊地发现,里面竟是当时县政府发放的关于父亲的任命文件及一些荣誉证书,还有父亲解放前参加革命工作的原始供给待遇证明。父亲生前从不将这些文件轻易示人,我们兄弟姐妹也都没见过。
先前,我们只知道父亲为人低调,淡泊名利;没想到,父亲在个人荣誉上对自己的子女竟也如此保密。我们兄弟姐妹八人,谁都不知道父亲曾在许多重要部门担任过要职,在好几份任职文件中,都盖有当时县长的大印。至于各种荣誉证明,有省级的,也有县级的。更让我们不解的是,父亲明明是1949年4月参加工作的,却只在工作到龄之时,办了个退休手续。众所周知,退休与离休,虽一字之差,但待遇差别很大。父亲退休那年,有好几名学生在县委、县政府机关任要职,当时的县委书记还是他当年的老同事。更何况,父亲手里有原始的证明材料,若想把被误填成“1949年10月1日”的工作时间更改过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然而,父亲对此却只字不提。
不仅如此,就在退休的那一年,单位领导说,老周,你就要退休了,这次单位分配的四个加薪名额,留一个给你吧,以后要加工资你都没有机会了。父亲却婉辞了,说年轻人负担重,应该把这个指标留给他们。
有一次,我在一篇文章里提到父亲曾在上世纪60年代国家最困难时期,用自己节省下来的口粮资助贫困学生。文章在一家省报发表,几天后,父亲就收到一位浙江工业大学教授的来信,说当年他也曾受父亲资助,现特地邀请他前往杭州一聚。父亲却给对方寄去了一封简短的信,以家中事忙为由婉拒。
父亲已逝,然而他留给我们的这笔精神财富,却让我们受用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