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植物,一听到它的名字,心底马上就有种热流在涌动——知母,一个寓意着孝道的名字,一个寄托着情感的名字。它是一种草本植物,也是一味常用的中药。在它那苦寒的药性里,折射着母性的光芒,浸透着浓浓的母爱。
一个药农曾经向我讲述过“知母”这个名字的来由。这是一个孤寡老太婆与一个年轻樵夫的故事,讲述的是一心想寻找一名传承人的孤寡老太婆,历尽艰辛后,被年轻樵夫的真诚、善良和孝顺所感动,最终将自己的医学知识倾囊相授的故事。知母,知母,一个人只有在岁月中绕上一大圈之后,才能更深刻地懂得母亲的心意。而这个故事,就这样随着知母这味中药,一起流传了下来。
草地里、山坡上,干渴的荒原、贫瘠的黄土地,到处都有它的身影。一丛丛一簇簇,顽强地生长着,风沙吹不毁,暴雪压不垮。挺拔的花茎、修长的叶子、发达的根须,带着生命的颜色,装点着旷野。雨水丰沛的季节,它生机勃勃;久旱的天气,它翠绿不改。它那弱小的生命,只要有一点阳光、一把黄土,就能将绿色的身躯舒展得坦然而从容。知母这种固执的生长姿势,多像一个母亲用全部的生命力,展示在困难面前的不屈,和对生活的辛勤耕耘。
秋天是知母成熟的季节,它经历了无数次风霜雨雪的洗礼后,慢慢地丰盈了,青春的绿色被成熟的金黄替代,它结出了三棱形的果实,在秋风中摇曳。刨开泥土,那发达的根须、那黄褐色的粗糙的根皮,无不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那是一种在生命中储满希望的气息。人们挖其根茎,去其根须,晒干储存,就等于储存了一份安慰、一份向往。知母的这种生存意义,多像一个毕生只知奉献的母亲。
忘不了年少时,母亲一匙匙地给我喂下的那些知母汤汁。知母之汁,犹如母亲的乳汁,滋养着我孱弱的身躯。知母的滴滴汤汁,又似母亲谆谆絮语,引导着我在成长路上跨过一道道坎。知母,知母,它和母亲一样,有一颗慈爱的心。
在故乡大桥镇那片土地上,知母还在执著地生长着。虽然我离开故乡很久,但知母已刻在我的心底,就像母亲的影子那样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