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食物传达的美意,不铺排,不比兴,直抒胸臆。
记得小时候,三舅到我家,妈妈必会炖一锅肉汤招待他。三舅牙齿不好,妈妈就挑上好的肥肉,加一些油方,放入砂锅,搁在炭炉上炖。当肥肉和油方开始沸腾,冒着诱人的香气时,妈妈就会拿个小碗,用勺子舀出一块来,让舅舅先尝,确认舅舅咬得动后,才将整个砂锅搬上桌。此时的肥肉已经被炖煮得像豆腐,白白嫩嫩,入口即化。这一锅烧得软烂、香气四溢的肉汤,让没了牙的三舅吃得很欢;妈妈在边上看着,笑得很欢。
如果说食物能将兄妹情加热升温的话,那对于陌生人来说,食物串起的就是彼此间的信任了。
2003年11月,我和爱人去横店度蜜月。从镇上到秦王宫有些路程,我们坐上一辆人力三轮车。骑车的是一位大妈,五十来岁,不善谈,但始终面带微笑,对我们的问题也有问必答。到达秦王宫,已是下午两点多钟,天空又飘着雨丝。我们说好五点钟在门口等她,还要坐她的车子回镇上。互道再见时,我记起包包里的喜糖,赶紧掏出一把,递给大妈。大妈显然没反应过来,捧着糖果,一个劲地说着“谢谢”。
当我们走出秦王宫,天已擦黑,雨继续下着。在门口,我们没有见到踩三轮的大妈。张望四周,没有一辆三轮车。在人生地不熟的旅游点,我们的内心有点发虚,可大妈淳朴的笑容依然在眼前晃悠,我们决定边走边等。正当我们走得筋疲力竭时,远远地看见正前方有辆三轮车急急地赶过来,正是先前的那位大妈!大妈满怀歉意,嘱咐我们坐定后,顾不得擦汗,又急急地往回赶。下了车,大妈说什么也不肯收钱,她推着我的手,只是重复着:“喜糖甜着哩,喜糖甜着哩。”
儿子最近迷上了《哈利·波特》,我也跟着入迷。不过儿子迷恋的是哈利·波特的魔法杖,我却是被魔法世界里的美食深深吸引。当冷得牙齿直打战的罗恩提议去三把扫帚酒吧喝黄油啤酒时,哈利立即同意。“哈利大大地喝了一口。这是他喝过的味道最好的饮料,而且这酒似乎让他从内而外地暖和起来了。”圣诞节到了,哈利收到了罗恩妈妈送的礼物,“哈利扯开纸包,看见一件厚厚的鲜绿色的手编毛衣,还有一大盒自制的乳脂软糖。哈利尝了一块乳脂软糖,觉得味道非常甜美。”看来,魔法世界里也有和人间一样的烟火味儿。
食物可以果腹,可以御寒,更可以传递美意。而且,无论传递的是情谊、信任还是暖意,都直达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