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留不住,旧年毅然决然地远去,新年款款而来。
无奈,只能仔细地把一年中几个重要的纪念日一个个圈好,转眼就把一本日历从春翻到了冬。四季,在台历里,也只是薄薄的几张纸。
昼夜交替,太平常,日复一日地别去,我们从来没有注意。月复一月跨过,我们也不知不觉。
身处四季分明的纬度,不同的季节穿着色彩截然不同的盛装,由不得你不去注意。“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不就是晏殊把酒品词时淡淡的轻愁吗?“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难得几清明”,不就是苏东坡感叹春光易逝、人生短促之愁情吗?然而,即使伤春的诗句浩如烟海,还是无法让春留驻。夏的炙热、秋的高爽、冬的萧肃,个性鲜明,不论你多么深情地凝视,四季总是万花筒一样地轮换新的风景。
最触目惊心的就是年和年的过渡。它们是最不张扬的,只在寒冷的冬季,找一个僻静的夜晚,无声无息地各自从不同方向走来,握手,拥抱,转身,挥手。然后一个从台历走下,悠悠地迈开迟缓的脚步,别去,在浓雾里消逝得无影无踪;一个跳上台历的新座,兢兢业业,恪尽职守,轰隆作响地行驶在时间365里路的轨道里。跨坐在新年和旧年的交接点上,只有几声隆重的鞭炮声闯过寂静的夜幕,震动我的耳膜。有时,我们分明在睡梦里浑然不觉,不曾谛听到新年的脚步,但是,2017年,已经大步流星走来,热情地拥我们入梦。不曾想越是低调的仪式,越是触动人心。
我庆幸自己是清醒的,遥想了这个场面,并且就用笔墨,记录了一二。或者,这些也仅仅是我主观的臆测,可能年华,从来都是冷漠着一张脸,不停地行走。她是冷美人,狂奔在广袤的宇宙里,无牵无挂地向前走,向前走,走向她的亘古,走向她的茫远,走向她的永恒。那么,我们也无需为每一个时间段的交接感怀,不需和年华较真,只要握住此刻手里殷实的今天,做最切实的事,搭建我们自己的梦想,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