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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固执

来源:江山新闻网    作者:hsf     时间:2016-05-04 09:09:26    「我要投稿

  我们姐弟俩都很固执,“这是遗传了外公的血脉!”我妈总是这样“固执己见”地说。而我却总是不以为然,背过身去,和弟弟吐舌头、扮鬼脸,互相取笑一番。

  在我四岁那年,外公就因病去世了。因此我对外公没什么印象。听我妈说,外公生前是个很“潇洒”的人,爱就着花生米,喝点儿小酒;五天一次的集市是必定要去逛逛的;即使身上没钱了,也会去赊账买酒,十足一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为此,没少惹得外婆生气上火……

  每每提到外公,我妈就会不自觉地念叨起这些旧事。有时我真的打心眼里佩服她,时隔这么久还能清晰地记得往事的细节,她娓娓道来的样子俨然一副说书人的模样。正是经她这样一次次不厌其烦地固执讲述,外公的形象才得以在我脑海里一点一点拼凑起来。

  外公的坟在老家的山上。每逢清明、重阳、过年,我妈都要回娘家上坟,二十多年来从未间断过。从前交通不便,六七里的山路,我妈都是走路回去。山上杂草丛生,墓前的空地都被植物淹没,每次都要扛着锄头,到了之后先锄草、整理出一块空地来,才能祭拜。我总认为这些都只是一种仪式,循例完成任务即可,从不曾去体会她心里到底有一种怎样的信念。有时我甚至都怀疑她和很多农村里的人一样,被封建迷信思想所束缚,总是虔诚地相信外公在另一个世界会保佑我们一家人。

  去年清明节我要值班,我妈早早地就打电话来让我抽个时间回家上坟。看着窗外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我不情愿地嘟哝了一句:“过年不是才去过么?这种天气去山上,湿漉漉的多不方便啊。”

  “你外公和别人不一样,他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孩子!他走之前还很担心,说以后如果我不去坟前看他的话,就没人会去了。我答应过他,每年清明都会去的。你别忘了,他在世时最疼的就是你了……”

  听得出来,我妈本想发火,却话锋一转,深沉又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了这一番话。心疼之情仿佛穿过电话,瞬间传递到我的心里。一时间,电话两头都沉默着。我猜,她正感受着外公生前的感受,而我正感受着她的感受,或许这就是血脉的传承吧。

  到底谁更固执?一个遗愿,一生承诺。爱到深处最固执。(张妙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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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黄水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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