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衢州赶回江山已是深夜,早饭都没吃的我,肚子已在咕咕叫了。朋友问西山下的饭店是否去吃过,我说没有。他马上拿出电话,吩咐属下去订位子,说是晚了就没位置。江山这小城还有如此忙碌的饭店?
车子绕到西山脚下,一段水泥坡路两旁已经停满了十几辆小车,看到这种情况,朋友开始担心:“惨了,这么多人,怕是今天没饭吃了,”又拨通属下的电话,你到了吗?抢到饭了吗?”对方说有,这才找位置停车熄火。
我顺着水泥路往前走向高楼,不想被朋友拽回,说是走错了方向。菜园中一条泥石小路,蜿蜒至一户人家门口,那只是小门,红色的春联只剩下右侧一条,低矮的简易平房,灰黑的墙壁,“客厅”里摆放着一张圆桌,已经挤满了人。小美女抢了一张靠墙的小四方桌,墙边是木制饭甑,两个大锅分别用热水泡着碗筷,茶水水杯,任由客人自取。左边“室内”有一圆桌两小方桌,也坐满了人。厨房左侧也是一间“包厢”,里面的人不停地探头出来看我们外间的人,我们也伸脖子探了探里面。炒菜声、喧闹声,装满了整个屋子。
听说厨子是个70多岁的奶奶,不禁进入厨房探奇。奶奶大概只有1.5米高,头戴白色厨师帽,身上系着白色的围裙,驮背、消瘦,双手麻利地翻炒着一锅青菜,另一端的灶台炖着鱼。蒸汽中看到她宁静的脸,皱纹中透着湿汗,通红而滋润。
其他两个40多岁的女人在切菜跑菜,其中一个叫她“妈,又加了一个鱼。”“噢!”老人清脆又从容地回应。
房子靠着山腰盖,灶台边开了一扇门,门口是满地的青菜和绿树,门外摆放了三张四方桌,也坐满了人。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粉皮炖鱼、大白菜炖油丸,用不锈钢盆满满地装着,还有红烧猪血、卤大肠头,也是这里的特色菜。大白菜、猪肉、鱼、猪血嫩嫩的,香气扑鼻;大肠头毫不油腻,就着调料一块又一块地夹进嘴里,根本忘了还有减肥那回事。朋友转身打了一粗瓷碗的白米饭,和着大白菜吧唧吧唧地扒着,他说,小时候就是用这种大碗吃饭,感觉很怀旧。
没见什么人喝酒,大家都是匆匆吃好就离开,腾出桌子给等在外面的客人,走之前还不忘向主人要电话号码。
肚子吃得圆鼓鼓后,我们走出房子,回头才注意到门面上并没有标注饭店的字样。那是一户人家,西山脚下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