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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 公

来源:江山新闻网    作者:yumm     时间:2014-09-17 09:00:18    「我要投稿

  在孩童的心目中,外婆的家永远是最爱去的地方,因为,那是孩提时代最温馨的港湾。

  很可惜,我却没见过外婆的面,只能在美丽的童谣里领略“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的那份温馨。可在那遥远的青石岭,却有我勤劳、可敬、可爱的外公。

  外公命运曲折。他年轻时是条汉子,在大山深处的廿七都放筏子。那时廿七都木材资源十分丰富,可交通不便,只有靠强壮的劳力在充满艰险的河道上放木排,将木材运到峡口,再从清湖码头转运到衢州、杭州、宁波、上海等城市。而外公,就是放筏工人中的一员。

  然而,家中的一次意外打断了外公原本平静的生活。听母亲说,年轻时的外婆心灵手巧,刺绣手艺闻名遐迩,为人又和善可亲,因此人缘非常好。那一年,山里来了一群矿工,由于外婆的口碑好,他们决定借住在外婆家里。没想到却出了意外。那年夏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将外公的家吞噬。外婆为了抢救工人寄存在她家里的行李,被一根烧焦的木料砸成重伤,不久便离开了人世。此时,母亲才十来岁,家务活就落在了她年幼而孱弱的肩膀上。而外公也无法出门放筏了,只能带着两个年幼的舅舅,靠往山外贩运木头维持生计,还要帮那些遭火灾殃及的农户做义务工,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

  这些故事都是在我懂事以后母亲告诉我的,我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

  我的印象来自于外公家的连片老屋,还有那条长长的青石岭。

  外公的家在高耸入云的太阳山背面,离我家有二十里,中间隔着一条十分险峻的山岭,而靠外公家那边的那条岭就叫青石岭。

  那时,表哥每年都会在小菜园里种上一株金灿灿的向日葵,专门迎接我这个远方来的“贵客”。因此,每回坐车经过小菜地时,看到迎风摇曳的向日葵,我都觉得看到了表哥热情的笑脸。

  小时候,外公常常挑着一头坐着我、一头装着东西的担子,行走在长长的青石岭之间。那时,外公身体还不错。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可能年轻时整日在水里放筏落下了病根,外公的气管炎发作,他也开始闲了下来。

  事情往往有两面性。年轻时的放伐生涯让外公落下了气管炎的毛病,却也让他学会了一手过硬的接骨本领。山区路陡弯急,脱臼骨折是常有的事。于是,经常有司机半夜三更地找上门来,而外公每次都不厌其烦,而且总是手到病除。那些人千恩万谢,拿出厚厚的一沓钞票作为酬谢。可外公总是只收一点点挖草药的工夫钱,多余的悉数奉还。

  那时,外公年老体衰,又有气管炎缠身,经常药不离口,生活非常拮据,是很缺钱的。可尽管如此,外公却并不爱钱。有一年,外公在村口捡了一个大皮包,里面有厚厚的一沓钱,足有好几万。可外公连眼都没眨一下,年近七旬的他硬是站在瑟瑟的寒风中原地等了大半天,直到失主折返回来,将皮包完璧归赵。

  村人们说起这件事来,至今都非常佩服外公“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义举。

  以前有时遇上乡里放电影,我们还会去五里之外的山乡看电影。那时,外公会点燃一个大火把,一路照着我们。随着时间的流逝,关于电影内容的记忆早已荡然无存了,倒是外公手上那把熊熊燃烧的火把,直到此刻依然温暖着我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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