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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母亲

来源:江山新闻网    作者:yumm     时间:2014-05-14 09:51:33    「我要投稿

  母亲,炊烟。

  不知为什么,将“母亲”两字在唇齿间绵延时,袅袅升起的是故乡缕缕的炊烟。

  母亲的身上是有草木气息的。很小的时候,母亲一手揽我入怀、一手添柴做饭时,我便闻得、识得,并且不可收拾地迷恋母亲这独有的草木烟火的气息。

  那时候,家里用的是柴灶。母亲生火做饭时,总要捆一小把干草,混合着松毛针、艾草叶、映山红、蕨菜衣、菖蒲等干枯的植物。长大后懂得母亲烧的“柴火”,是药、是花,亦是香草呀!燃一根火柴于干草之下,只听“扑哧”一声,火花渐趋燎原之势时,亦是芳香渐浓之时,母亲总会不急不缓地将火苗送向灶口,用火钳缓缓推入灶膛中。这火候的把握,如今想来,多一秒则火败,少一秒则烫手,但母亲总能拿捏得恰如其分,就像她身上浓淡适宜的烟火香。灶口的火花映着母亲的脸,甚是好看!母亲一生没上过舞台,多年后,我在灶台旁看着生火做饭的母亲,在火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像舞台名角,为一家老小经营着永不落幕的烟火生活时,有落泪的温暖。

  学生时代,每每放学,未至家大老远就呼唤母亲,母亲敞亮的应答声,总能从灶台飞来。寻声而去,飞入母亲怀抱,缠绵几分钟,将母亲身上那独有的草木烟火的气息一次吸个饱、一次闻个够。那沁人的淡淡的香呀,是会让人上瘾的!

  不在家的日子,对这淡淡烟火气息的想念,是离家时挪不动、迈不开的步伐。

  那年,我第一次离开母亲去异地读书。一日傍晚,与同学在城郊看袅袅炊烟缕缕升起时,眼泪忍不住打转!“我念极母亲那淡淡的烟火香。”天黑后,当我一脚跨进家门,看到灶台前的母亲,慌乱地帮忙拾起一把柴草,塞入灶膛,眼泪已如雨下,母亲嗔怪着:“看看,熏着了吧!”她也许从未知晓,想念她这烟火气息,何必熏,一点点便是治愈思念的药呀!

  工作后的前些年,我在家乡的小镇教书,每天放学,总要骑车回家吃饭。看母亲从灶台上拾掇出一盘盘石斑鱼干、红烧豆腐、清炒枙子花,休说味美,闻闻、看看便要垂诞三尺。后来考入城里教学,母亲担心我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外,除了吃食堂便是外头草草应付,便做了一生中最大胆的决定:进城买房,为闺女做饭。8月我进城教书,9月母亲买下了房子。父亲的嗔怪,在十年后的今天房价翻涨了四五倍的时刻,终于转为钦佩!唯有我懂得:哪怕房价疯涨,又怎敌得过母亲那颗爱女如初的心呢?

  成家后,又恰巧与母亲同住一个小区,母亲每每家中有好吃的,总是打上一碗,用保鲜膜小心翼翼地裹着,送到我家时,依旧热气腾腾、芳香扑鼻。一碟饺子、一盘糯米饭、一碗红烧猪蹄……只要是我爱吃的东西,总是背负着母亲的使命连同母亲独有的烟火气息,款款而来。

  女儿每次都吃得心满意足,夸赞:“外婆真好!”说完,小脸不停地往母亲身上蹭。

  我总不忘引导女儿去闻闻母亲身上那淡淡的烟火香,告诉她,香香的名字叫外婆,是妈妈的妈——妈——

  一辈子绝无仅有,私人定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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