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中学 王石良
2009年高考成绩揭晓,我任教的两个班语文最高分竟然是“诗人”黄闽翔,123分,位列全年级第五。那年他高考总分幸运地超过重点线2分,被一所军事院校录取。
我是高二半途接手这两个班的。很快,两个孩子引起了我的注意:一个是毛一韵,另一个就是黄闽翔。他们交上来的随笔写的大多是诗歌,而不是散文或议论文。我逐渐被他们的才情和纯真打动,我阅读,我陶醉,并奇文共欣赏,印发给全班同学,一起学习分享像《瞬间太美》这样的佳作:
你回眸的瞬间太美,
我乱舞的长发太美,
那些你的我的忧伤太美,
那些肆无忌惮的琐忆太美,
那个枫叶飘零的季节太美,
那个哀艳凄凉的传说太美。
……
当你说那些已成回忆,
我为什么要伪装坚强?
当你不顾一切向前冲时,
我为什么坦荡如砥激情飞扬?
在这个苍茫的黄昏,我说——
瞬间太美!……
如果说黄闽翔的诗充满了一个大男孩的激情和深沉,那么毛一韵的诗则洋溢着小女生的敏感和细腻,像一朵风中的栀子花。请看她的《思念》:
当第一缕阳光射入眼帘,
我思念着你;
当热热的牛奶捧在手上,
我思念着你;
当猫儿从面前追逐而过,
我思念着你;
当雾气打湿了发丝,
雨水淋透了身体,
我思念着你
……
多么俏皮!一个心灵开始悸动、开始懂得感恩的小女生跃然眼前。
后来我给他们出了一本“诗集”:《毛一韵黄闽翔的诗》。当然,不过是普通油印简单装订而已。
但我这样肯定鼓励他们的同时,又心存疑虑。因为他们肩负着高考的重任,把宝贵的时间花在诗歌写作上,会否是一种浪费,甚至是一种“犯罪”?我是不是在误人子弟、“毁”人不倦?最让我不安的是,他们几次语文测验分数都不够稳定,尤其黄闽翔,还曾经两次不及格。
幸运的是,高考时他们都发挥出了良好水平。这让我反思。说现代诗不重要,是因为高考不大涉及,所以我们也就最大限度地压缩现代诗的教学时间,对于学生的现代诗创作,常常是一棍子打死,简单定义为作业敷衍,多情矫情,浪费时间。
语文是一片辽阔的原野,不应该是一所窄小的温室。那里应该是繁花似锦,绿草如茵,而不应该只有几种指定的花朵和细草,那样就太单调乏味了,学生就会缺乏足够的兴趣,而兴趣常常是语文学习最好的老师。在毛一韵、黄闽翔身上,我就看到了春花与秋实的统一,看到了缤纷美丽与硕果满枝的统一。
谢谢你们,毛一韵、黄闽翔,你们青春靓丽的身影让人艳羡,也让我有信心在宽阔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