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信步走上游览桥,遇到了一群年过花甲的越剧爱好者,拉二胡的老者看着乐谱,非常陶醉地拉动着琴弦。听着这久违了的乐曲,思绪顿时飞到了年少时。
那时节,只要镇里的电影院来了剧团,爷爷就会带着我去看戏。我那时大约五六岁,看不大懂戏里的故事情节,但我喜欢看扮演的旦角,看着她边唱边抖动的长长的袖子,只觉得这是人世间最美丽的人物。记忆里,爷爷极爱看戏,他一边看着台上的演员,一边又看着台边立柱上的字幕,要两头兼顾,神情很入迷。特别是看立柱上的字幕的时候,他微张着嘴巴,喉结一动一动的,好像把字幕上的每一个字都吃到肚子里去了。即使有的剧团没有在立柱上播放字幕,爷爷也照样看得津津有味,因为演的都是老戏,那戏里的故事、人物的一言一行,早已印在了爷爷的脑海里。
夏天和爷爷看完戏吃冰棍,是我童年最愉快的事情之一。看戏出来,我跟着爷爷走在小镇的街道上,路过那家冷饮店,爷爷就会摸出口袋里的手绢,剥开一层层包得很仔细的钱,进去买好几支冰棍。然后爷孙俩就坐在人家的屋檐下,乐呵呵地吃着冰棍。记得每次吃完的时候,我就会满足地在爷爷的耳边大声说:“爷爷,下次我们还来看戏。”
如今每次回老家,陪爷爷独处时,我就特意把电视调到央视的戏曲频道,想着重温与爷爷一起看戏的日子。可电视的画面太小,冰棍也没有了。不知道爷爷是否也会想起,曾经带我去小镇看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