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从小巷边购回一捧九叶兰,叶面零星几点斑纹。我有些失意,栽在不起眼的花盒里,置海棠花侧,九叶兰显得素雅,与牡丹共处,九叶兰又失生机。
我正怜惜海棠花的凋零,牡丹花的娇嫩,九叶兰却悄悄地舒展开来,娉娉婷婷,春风拂过,楚楚动人。惊异这么简简单单的几枝叶,却深深地透着飘逸的风姿,今儿才真正领会“气质美如兰”的韵味。欣然抱进客厅,细细观赏,似一把茁壮的秧苗,出泥处,缩成一束,又一律向上,几枝修长的叶子,伸至最高处,像仙女的飘带,抛向空中,四周短叶伴随她仰天弯曲。投在墙壁上的影子,犹如一幅水墨画,寥寥几笔,不失有大师的风范。
一枝蜡笔般的花梗插在叶间,轻轻抚摸,惊奇其硬硬的,又嗔怪只是独枝。
几天后,火箭似的枝头慢慢张开,从中跳出六小枝花苞,渐渐地露出六朵草黄色的花,都有“最是一低头的温柔。”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每朵五片小竹叶似的花萼,护着舌头般的花瓣,含羞地向后卷起,恰如调皮可爱的小女孩,洒以点点紫色的胭脂,比米粒稍大、鹅黄色的花蕊俯首依偎在花瓣处,盛开了几周不见凋谢。
客人闻到花香,探头品赏,责问为何栽在这么素俗的花盒里!我羞愧自己不懂兰花。
做人、写作有兰花般简洁是一种难得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