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雷声轰轰。江滨一对耄耋夫妻相遇,老头在堤上,老太在堤下。老头眼尖,先看到了他那干柴似的老太。“嗨——”感觉老头平时不习惯叫老太的名字,还感觉老头喜用语气词“嗨”老太那么两下子来调情。“哪去了?到处找不见你。”老太的“天”突然不见了,她当然有点着急。在意外相逢时,她的潜意识里是惊喜的,不过,她还是撒娇似的生气。
老头被岁月浓缩成骨人,觉得他跟一个气球差不多,随便一吹都可以飘走。老太倒像一个转着的陀螺,很魔定。
某某日,在须江公园。行至林深叶茂处,耳闻鸟鸣。“啾——”啼得很大胆,很具进攻性。停顿那么几秒,前方和过来一声,羞涩如大家闺秀地“啾——”这啾来啾去,像阿诗玛与阿黑对山歌似的天下无双。其它鸟在这时都集体噤声。
我一下子觉得,某日的那对耄耋夫妻,多像鸟儿在“关关”,多像《诗经》里写到的那种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