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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江山,情满须江

来源:江山新闻网    作者:xull     时间:2013-03-21 10:01:35    「我要投稿

  踏青是一种享受,登山是一种享受,对我来说,游须江是一种享受。我是喝须江水长大的,那里留下过有太多美好的记忆。须江的历史让我着迷,须江的美丽让我陶醉,须江的现在让我思考。

  一、离不开的须江水

  一千多年前的一个正午,两鬓斑白的周美坐在高高的江郎山上,和祝东山把酒言欢,谈农事,谈诗文,谈开元盛世。兴之所至,口占一绝:“先生先我识天机,先向江郎构柴扉;愧我朝衣挂已晚,今从花下解鞍鞿。”

  周美曾经担任过三年衢州刺史。放着刺史不做做隐士,和祝东山有关。祝东山当时隐居江郎山上,创办江郎书院,一心授课教徒。刺史公求贤若渴,听闻祝东山大名,一面就向朝廷举荐,一面迫不及待,登上航船,逆流而上,直趋江郎山。

  不见祝东山,仰慕其道德文章;见了祝东山,更羡慕其潇洒逍遥。结果是,习惯了闲云野鹤生活的祝东山没有被刺史公请下山,反而是刺史公被祝东山的生活态度和生活方式所打动,萌生了“他乡为故乡,终老江郎山”的心念。

  产生这个念头很突然,做出这个决定很痛苦。刺史公才三十六岁,正当盛年,前途无量;刺史公为官清正,办事果敢,爱民如子,三衢人有口皆碑,为此还得到了唐太宗李世民颁赐的金匾,上书“惠爱公忠”四个大字。而激流勇退,归隐江郎山,这关乎周美安徽怀宁老家老父老母的晚年孝养,关乎老婆孩子一家人的口中食身上衣,关乎士为知己者死的大义,关乎士大夫兼济天下的胸怀抱负。接连好几个晚上,周美失眠了。

  但须江美景、江郎秀色、田园生活的自由自在,最终还是驱散了这一切疑惑。三年任满,周美毫不犹豫地摘下乌纱,扎起头巾,辞官不做了。先回了一趟安徽老家,安排好为人子女的一切事宜,就扶老携幼,风尘仆仆,来到须江之滨江郎山下的凤林,在一片平坦的滩涂上,筑舍定居。从此,耕读之余,前刺史常常站在自家门前,美美地眺望东方那座相看两不厌的三爿石;回首西望,看霞光雾气中的须江凤林溪如天外游龙,从大悲山下蜿蜒而来,迤逦而去。

  他想尽享须江秀色。怎么可能?周美做到了。周美有五个儿子,他规定:孩子一旦结婚,就要分家各食,离开凤林,去须江边找一处地方,开荒种地,安家落户。这五个地方后来形成了五个村落,即新坦(今凤林),桐坦(今清湖柴家),丽坦(今清湖蔡家),学坦(今清湖学坦),平坦(今上余平坦)。这就是著名的江山“周氏五坦”。

  “五坦”就是周美神游须江的落脚点和观察点。周美平时在家读书讲学,兴之所至,就解开河边船缆,顺水而下,尽赏山光水色。累了,饿了,就把船一停,停在某个儿子家门口,歇歇脚,过个夜。周美归隐后的三十一年,就在这样的幸福生活中度过。

  周美六十七岁仙逝,而他的子孙后代经历一千三百多年的瓜瓞绵绵,发展至今已有三万多裔孙,周姓也成了江山第一大姓。美丽的须江两岸渐成浙西富庶的鱼米之乡,其中就有周美和他的子孙们的一份贡献。

  饮水思源,不忘先贤。平凡人们的一些平凡工作,出发点就在这里。周式禹、周永雅等多年来探微索幽,集腋成裘,终于编撰成《江山周氏》家谱;周辉芬为保留、保护城关周男祠堂,四处奔走,大声疾呼;周光星对江山周氏桐坦宗祠所在地进行了认真细致的分析推测。让我们向这些可爱可敬的人们脱帽致敬吧!

  二、郎山须水

  江水流过的地方,就有杨柳,就有风光,就有故事。1914年底,年关将近的一天,一个毛女逃婚记的传奇故事就从这里传开。

  迎亲的唢呐在须江对岸响起来,迎亲的花轿从渡船上飘过来,从高高的城墙那边抬过来,却在东门口被阻住了:“等待吉时良辰,得到允许,才可抬进毛宅。”天等黑了,依然没有得到允许,又冷又饿的迎亲队伍怒了,不顾拦阻把花轿抬进了毛宅,惊讶地发现偌大的屋子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白白胖胖的男人在那里急得团团转。“月仙呢?月仙跑哪里去了?”没有人应答他。

  月仙是新娘的乳名,毛彦文才是新娘的芳名。毛彦文为什么要逃婚?因为表哥朱君毅。朱君毅是谁?毛彦文的表哥,清华大学高材生,毛彦文曾经就读的江山西河女校发起人之一。表哥表妹,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一个是才若郎山,一个是貌比须水;一个是一往情深,非你莫娶,一个是情窦初开,芳心暗许。

  但老天不与人行方便,毛彦文9岁的时候,封建思想浓重的父亲就把她许给了方家。

  当方家迎亲的日子越来越迫近的时候,毛彦文终于放下女孩的矜持,把抗争的决心和埋藏心底多年的爱恋,向远在北京的表哥作了淋漓细致的表白。男孩热血沸腾:“我不会让方家把你抢走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并以“郎山须水”作为他们爱情的盟誓:“心如江郎之石,情似须女之泉。”

  毛彦文豁出去了,她决定要做一件在当时是惊世骇俗的事:逃婚。她说服了母亲,跑到清漾,毛子水家里。毛子水先生当时还是北大学子,朱君毅中学时的同窗好友,江山西河女校的另一个发起人。

  风波直闹到了县政府。县长官姚知事还比较开明,没有横加干涉,反与西河女校校长毛咸一道,帮助两家解除了婚约,一出沸沸扬扬的逃婚记最终以喜剧收场。消息传遍须江两岸,传遍大江南北,有好事者写成小说《毛女逃婚记》,又不知拨动了多少少男少女的心弦。

  今天看来,毛彦文逃婚是时代使然:追求自由爱情,追求婚姻自由,在知识界文化界的青年人中已渐成潮流,毛彦文不过是得风气之先,走在时代最前列而已。

  可惜的是,有情人未成眷属。朱毛二人订婚之后,以事业为重,先后赴美深造,秀外慧中的毛彦文还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女留学博士。但爱是需要共同的时间和空间来培育来维护的,所以连理枝能长久,比翼鸟能长久,轰轰烈烈的一段爱情却没有天长地久。1925年,经过十多年爱情长跑的朱君毅首先选择了放弃,与苏州女子成言真结婚。婚讯传来,毛彦文发去贺电:

  须水永清,郎山安在?

  有责备,有怨尤,也有问心无愧的自豪。

  生活依然要继续,于是有了后来的一段忘年恋。1935年2月9日,三十八岁的毛彦文嫁给了六十六岁的前国务总理熊希龄。两年后熊病逝,毛彦文就全心全意投入教育和慈善事业,再未婚配。我想,她不是在为谁守寡,而是在为情守贞。

  毛彦文1950年再赴美国,先后任加州大学、华盛顿大学研究员。后去台湾定居。1999年11月10日逝世,享年101岁。

  今天,走进须江公园大门口,就可以看到毛彦文的全身塑像。你可知道,她是这样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一个江山女性吗?

  三、在水一方

  有江河的地方就有洪水。每年一过立夏,须江就像冬眠醒来的黄龙,常常搅起滔滔江水。洪水从上游汹涌而来,漫上河滩,漫上河岸,漫过农田,漫到家门口。父亲把五岁的我和一岁的妹妹装进竹箩,只等村里广播一声令下,就挑起我们往敖坪、莲华山方向转移。这是我对洪水的最早记忆。洪水是可怕的,又是激动人心的。不然的话,涨水的时候,就不会有那么多来看涨水的人了。

  我们从来没有碰到过落水者,我爸爸救过一个。落水者和我年纪相仿,正忘情地站在高高的江岸上指指点点,全然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泥土已被洪水舔空,突然间哗啦一声,大块的沙土塌入水中。身处下游的父亲听到一声声呼救,看到一颗随水沉浮的小脑袋,二话没说,纵入滚滚洪流,努力救起了小孩。

  后来,每当涨水的时候,须江边就可以看到一个人,警惕地观察着灾情,留意着有无需要他的那一刻。他不希望有那一刻,又似乎等待着那一刻。他要用感恩的行动报答恩人。他就是那个被我父亲救了一命的少年。后来他长大成人,做了父亲,依然不改这个习惯。

  他叫周兴善。

  一心想着救人报恩的周兴善最感遗憾的,是当有人需要他出手救援的时候,他不在场。

  放暑假了,三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如出笼小鸟,飞到须江里,尽情享受江水的清凉。殊不知对于这些不熟水性的旱鸭子来说,这里是危机四伏。果不其然,其中一个不知不觉中滑向了深水区,害怕得直呼“救我”!离他最近的好同学当然伸出了援助之手,却把自己引向了同样危险的境地。第三个孩子看到情况紧急,一个猛子下去,抓住了离岸最远的那一个,努力推向岸边。当第二个同学如法炮制也被推上岸以后,精疲力竭的救援者的脑袋再没能露出水面。

  他叫叶韧滔。

  几天后,当时的市委书记陈钟、副市长何蔚萍来到小英雄的家———贺村镇叶村,参加他的追悼会。叶韧滔还被江山市人民政府追认为见义勇为小烈士。

  小烈士的坟墓坐落在离须江不远的一个山坡上,墓碑上刻着这样一副对联:

  青山有幸埋忠骨,英雄无悔献青春。

  去年清明节,我还碰到小烈士的父亲叶石根。他本来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失去儿子后更加如此;只有谈起儿子,才会说几句:“我没照顾好他,才出了这样的事。但孩子是做得对的。”

  须江是一条神奇的河流,流淌过欢乐,流淌过苦难,流淌着无尽的爱、思念和坚强。

  四、保护母亲河

  说游须江是一种享受,是因为她是我们的母亲河,我的童年我的青年都在她身边度过,我的一生都将在她身边度过。看到她,就倍感亲切,感到活着是一件多么幸福多么有意义的事。

  行走在今天的须江边,我又常常黯然神伤,满心失落。因为,今天的须江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渡船没有了,因为一座接一座的大桥连通了江岸。但是,现在即使有渡船,也无水可渡。很多河段,水浅的地方,借助水中的几块鹅卵石也可以走过。须江,曾经可容潜龙藏身,如今难渡小船往来。

  水草没有了。爸爸妈妈说,水草可以喂猪,一放学就叫我采去。生物学家说,水草有净化水质的作用,是水生动物的食物来源和栖息地。

  芦苇没有了。那是鱼儿喜欢去的地方,野鸭喜欢呆的地方,恋爱中的少男少女喜欢歌唱的地方。“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我知道,这首诗唱的不是须江,但须江的芦苇会引领你飞往那片美丽的水域。

  杨柳没有了,晓风吹过残月照过的杨柳岸没有了。须江的杨柳枝枝向上,像冲天而起的白杨树,透着一股精气神,全然不像公园的垂柳,为了取悦于人,低眉顺眼,低三下四的。有杨柳的地方就有鸣蝉,就有草地,就有水牛,就有牧童,就有清脆欢快的牧歌。而如今,这一切已难得一见。

  鱼儿没有了。曾经须江里的鱼是成群结队的。那时抓鱼很简单,一只篮子也可以。篮子里留几颗饭粒,浅水中一放,鱼儿就争先恐后游过来觅食。各种各样的鱼儿,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地在竹篮里跳个不停。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的父老乡亲,砍下杨柳芦苇作柴火,抓来鱼儿螺蛳度饥荒,熬过一个个艰难岁月。

  如今,它们都到哪里去了?

  被筛沙的队伍搬走了,被拉沙的车子运走了,被挖沙的机械抓走了。看,不远处,几辆庞然大物似的挖掘机正在水上作业,挖起了一堆堆的沙子碎石。还有那挖沙船,一副鬼鬼祟祟不怀好意的样子,又像一只贪得无厌的大乌贼,一天到晚趴在江面上吸食沙石,吸混了江水,吸低了河床,吸没了鱼儿。

  有一种声音,说越来越多的人移居海外,是因为对我们日益严峻的生存环境感到痛心感到担心,所以才跑到域外,去寻找蓝天白云青山绿水,他们是在用脚说话。我不同意这种说法,但这难道不应该引起我们的思考吗?

  要建设就不可能不伤害到河流,只是希望这伤害小点再小点。河道不能掠夺式挖掘,会造成河床下陷,造成土地干裂;某些河段可以考虑局部保护,不得挖掘,留住树木草丛,留住鸟儿鱼儿,留住美丽,留住记忆。

  须江,你的历史让我着迷,你的美丽让我陶醉,你的未来也不会让我失望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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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徐丽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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