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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乡愁

来源:江山新闻网    作者:yumm     时间:2013-02-06 00:36:39    「我要投稿

  临近新年,身在异乡的我重温了《舌尖上的中国》,脑子里跳出了许多故乡的记忆,煽情处,莫名地抹了把眼泪。

  生在鄂西北乡下,小时候,最喜欢冬天,家家户户都有烤炉,圆柱形铁制的炉子,长长的烟囱通往屋外,只需要在炉子里面加上柴火,整个屋子就温暖如春了。雪掩盖了大地,小麦在静静地生长,此时,一年之中最安逸、清闲,也是最有口福的时候到了。

  每到年底,家家户户都要杀年猪,那是用米糠和菜叶养大的正宗土猪。一大早,屠夫会用板车拖来杀猪专用的大木盆,几个壮年劳力,一个人摁着猪头,一个人拽着猪尾巴,屠夫操起磨得铮亮的尖刀,精准地插入猪咽喉,只听见几声嚎叫,猪就咽气了。那个时候,我们通常还没起床,竖起耳朵听是谁家的猪被宰了,等我们起床了,猪已经躺在盛满开水的木盆里了。猪毛用开水烫掉,然后倒挂在木梯上,砍去猪头,开始称重量,这也是主人最关心的内容了,都是养了一年的猪,谁家猪重,证明谁家喂养得好。小时候,我见过喂养了两年的猪,足足有500斤重,现在喂不了这么久,百来斤已经算重的了。

  屠夫还会在冒着热气的猪腰肉上砍去一大块,丢给主人家去现炒,在杀完猪之后,主人家要请屠夫和帮忙杀猪的人喝酒。一碗最新鲜的猪肝汤被放在了上席位子,主座的人喝过了其他人才能喝,炒瘦肉也必不可少,配上新鲜的青椒,洒些酱油,肉变成金黄色,富有弹性,香气扑鼻,一点也不腻。等屠夫把猪肉砍成一块块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了家庭主妇,猪小肠被洗净、晾干,日后用作灌肠的肠衣,猪血、猪肝会用冷水浸泡起来,在今后几天会用来招待客人。那几天,只要是住在附近沾亲带故的,都要被接来喝“猪血汤”,剩余的大块猪肉,被摊在竹席上,等水晾干了,均匀地抹上盐,做成腊肉,挂在屋梁上,一直吃到第二年的秋季。

  在冬日里最好玩的事情就是下雪了,晚上的雪最大,早上推开窗,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那些落在屋顶的积雪,蓬松得像蛋糕,用手抓来直接吃,但是似乎并不能解渴,有种越吃越干的感觉。溜冰,打雪仗,堆雪人,最刺激的还是打猎,早时候农村里还没有禁枪,家家户户都有土铳,到山上去打些野兔、野羊,运气好时,还可以打到野猪。那些山里的村落更是会集体出动,俗称“赶山”,大队人马像是扫荡一样,一座山一座山地走过。有人负责驱赶,枪法好的负责射击,年轻小伙子负责举火把、扛战利品。一夜下来,收获颇丰,按照人头平均分配。

  过年回家,走亲访友是必不可少的,有的亲戚一年之中未见过面,精心准备的菜是她们热情的表达,哪怕只有一个人,也会弄出一大桌子菜来。肉是自家的年猪,早在过年前就煮好了,随便一切,就是一盘上好的白切肉;菜是菜地里摘来的最新鲜的青菜,有的上面还带着雪花,在水里冲一冲,丢进热气腾腾的火锅里,不用煮熟就可以直接吃了;酸辣白菜是家家户户都要做的,用刀把白菜切成长条,撒上鲜红的泡椒,吃起来清爽无比;还有早已风干的鸡、鸭,蘸着辣酱吃…… 现如今身在异乡,我时常默默地安慰自己:真正的美味是故乡最质朴的烹饪,而这些舌尖上的味道,已成了乡愁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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