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在枯乱的野草丛中,看到明亮的花朵,摇头晃脑的,好像在赶制诗句。也常常在花朵上面发现纷飞的蝴蝶,攀了这枝,攀那枝,翅膀一合一开,阳光被挤出去,又被召回来。蜜蜂就没有花朵和蝴蝶这样诗意了,这小精灵一刻也忘不了劳动,就是再美的甘露到它嘴里也吟不出诗句,一门心思只在把甘露变成蜜。
这时,你还要固执地再靠近,看清蝴蝶和蜜蜂怎样吸取甘露,看阳光怎样撒到它们身上又被抖落。当你蹲下去,就有很多果子多情地牵着你的衣襟,原来是苍耳、鬼针草“能掐会算”,藏在杂草中恭候多时。相对于“咬人草”,它们温顺多了,只牵衣襟。苍耳牵衣是握紧拳头的,鬼针草一针一针地缝进你的毛衣,用情最深。
在某个上午,我寻访三处花丛,竟遇到三次被牵衣的遭际,最后一次连长围脖的流苏上也是。我轻轻掰去苍耳和鬼针草,只是,你如此牵衣待话,要原谅我的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