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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也是吾师

来源:今日江山    作者:del_user_4405     时间:2011-01-28 14:16:35    「我要投稿

  哈哈,管理学院里的麻雀就是不一样!

  这从早到晚唱着曲儿的小鸟,一不小心就成了我的老师。我没有一天不听它的课,没有一天不从它身上受到启迪,获得感悟,哪怕每天只有那么一丝一缕。

  这是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教室里没课,正是躲在房间静心看几页书的好时光。

  这几天,我盘算着看两本书,并结合起来读。一本为《细节决定成败》,是营销人出身的汪中求所著。在江山已翻看了几页,我看书中的理念与案例,与我正在局里竭力推动“认真问题”的讨论“心心相印”,故而一见倾心。另一本为《沉静领导》,是美国哈佛商学院教授巴达拉克所著,是在管院内的昂立书店买的,授课老师在课堂里推荐过,加之这“沉静”二字与我这个崇尚“雷厉风行”而患急性病的人来说,有如体内容易缺乏的铁锰锌钾,一听就是补身子的矿物质,因而也钟情有加。

  瞧瞧书皮,看看标题,又找出每节每段的首尾句读一读,翻完两本书,时针差不多走了两圈。然后,我重新翻开《沉静领导》的首页,摆开了从头读起的架势,并按了电脑的启动键,想着在电脑里敲下一些符号,贮存一些自己的记忆。

  电脑正在启动中。

  我不经意地朝窗外看去,发现本来有些阴的天气忽而转晴了,变得阳光灿烂。我怡然自若地拉开窗帘,推开窗门,请窗纱也一并靠边站,而让春风春光一并入室,让自己躲在孤寂的宿舍里看书时也能感受到春的存在。

  我正聚精会神地瞧着书本敲着键盘,忽听身旁唧的一声,有动静,扭过头去一看正是一只小麻雀不知怎的飞落在窗台上。我屏住呼吸,静静地注视着它……

  小家伙那浅褐色的羽毛上,很有规律地染了相当明显的黑褐色斑点,让我看上去有了些和经验里所认知的不一般的花色。它敏捷地伸几下头,轻盈地跳几下;又灵活地转几次方向,欢快地跳几下。让我做了个充满惊奇、充满愉悦、充满欢迎之意的注目礼,才扑的一声飞到窗外的草坪上,然后唱一声“啾儿”,展开短小的翅膀飞起来,将我的视线引向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倚窗看着小家伙带着醉人的美态淹没在树叶中,尘封多时的“麻雀话题”一下子又被激活了。

  我回到电脑前,借助搜索功能很快找到了早就贮存在“资料库”里的一则上海老新闻《全市围攻麻雀》,当下就急急打开来细瞧,原文是这样写的:

  13日,凌晨,全市性的灭雀战役开始。全市大街小巷,红旗招展,楼房上、庭院里、空地上、马路中和郊区的农田,布满了无数的岗哨、假人,大中小学生、机关干部、工人、农民、解放军战士此起彼伏的呐喊,呈现一片战斗气氛。新成区连夜赶制8万多个假人,10万多面彩旗。徐汇区斜土路居民和榆林区杨浦路居民还制作了大量活动假人。在市郊各县几乎抽调了一半劳动力组织灭雀队伍,一般由青壮年负责捕、毒、打,老人小孩守住轰赶岗位。全市工厂在保证生产的原则下,也积极投入了战斗。市区的公园、公墓、苗圃等地广人稀之处,共设有150个火枪区。南洋女中射击队,还接受了火枪技术训练。今天,全市人民大战麻雀,据今晚8时统计,全市共消灭麻雀194432只。

  这是发表在1958年12月14日《解放日报》上的老新闻,而另一页“灭雀史”则说——

  上海市于1958年发动了两次灭雀战役。第一次于4月27日至29日进行,3天内捕杀麻雀88171只,获雀卵265968个;第二次于12月13日至14日进行,两天内灭雀598001只,因已过产卵季节,故无雀卵可获……而在这8个月的时间里,中华大地共捕杀麻雀19.6亿只!

  这是怎样触目惊心而让人扼腕叹息的数字?

  这是怎样血迹斑斑而让人惨不忍睹的情景?

  著名的剧作家沙叶新说:“每种生灵都难免有灾有难,但不论是过街之鼠、碰壁之蝇、丧家之犬、毁窟之兔、热锅之蚁、涸辙之鲋、瓮中之鳖、虎口之羊,都不如1958年的中国麻雀那样的遭罪;那是一场浩劫,那是灭顶之灾……”

  说来,麻雀遭此“灭顶之灾”绝非中国的特有现象,早在18世纪的中欧就发生过。当然,这也是小家伙嘴馋得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偷吃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御花园里的樱桃,才招致满门抄斩的大祸。

  1774年,嗜食樱桃的腓特烈国王,一怒之下颁布了围剿麻雀的命令,规定每户都要上交麻雀的脑袋,这种小脑袋的数量至少不得低于家庭成员的脑袋数量。国王恩威并施,国民每上交一个麻雀小脑袋,他就给予6个芬尼的奖赏。结果两年下来,境内的麻雀就难觅踪影……

  不过呢,普鲁士国王“剿雀”是出于泄私愤,而中国人“灭雀”的出发点却是为了大众。当年,毛泽东主席判“麻雀是害虫”,并提出“能不能消灭它们”,那是听了农民反映说“麻雀祸害庄稼”。

  那时,不只农民“骂雀”,更有专家计算出一只麻雀一年要吃掉两公斤粮食,这就是说,如果全国有20亿只麻雀,一年就要从人的嘴里扒走40亿公斤的粮食。这在那“忙时吃干,闲时吃稀;全劳力吃干,半劳力吃稀”的年代,怎么了得?

  农民爱粮胜过爱雀,主席爱民胜过爱雀,给雀戴上“四害”之冠也就在所难免。如今,不少文人与“绿色人士”,充当大慈大悲菩萨的代言人,明里暗里拐弯抹角把毛泽东指示灭雀与普鲁士国王相提并论,显然有失公允。

  然而,出发点不一,对于麻雀的命运却是一样的。

  其实,有过真正童年生活的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沾了点小小麻雀的鲜血。如我,没有参加过灭雀的人民战争,但玩雀曾让不少小生灵涂炭。

  20世纪60年代,我随父母下放农村时,过上了一段真正的童年生活。在这段生活里,我感到最开心而又最不开心的,就是尽着兴致玩雀鸟。记得一到下雪天,我们就在大人的教唆下,从箩筐里解下棕丝索,绑住一根短竹棒,然后在门前晒谷场边的桃树底下,用短竹棒支起一个大竹匾,匾下撒了一些谷子,饿着肚子的麻雀不知是计,见了诱饵还往里钻,于是,躲在不远处的我们将棕丝索一拉:“哈哈,拿住了,两只,哎呀,是3只!”

  在雪地上跳跃欢呼了一番,我们找来长布条,一根布条绑在一只鸟的一条腿上,让其能飞而飞不远,飞远了点就一拉布条,又拉回来放在手上。这样玩,开始总是很开心,但过不了多久,雀鸟的腿就受伤了。我把谷子米饭摆在它眼前,它看也不看一眼,却是不顾死活地乱蹦乱跳,哪怕碰撞得头破血流,也不愿就范。我们不开心了,放了它吧,可传来的是瑟瑟的哀鸣声,谁知道受了重伤的它飞向何处,还能啼鸣几下……

  可如今,小麻雀竟然跑到宿舍的窗台边蹦蹦跳跳,这实在让人难以沉静,尽管手里仍捧着有关“沉静”的书。或许,人雀之间早就这样和睦了,儿童们也不要那样玩雀了,可我几十年来却从没有体察过,特别是有了一官半职后,似乎更没了到大自然中观雀赏雀与雀沟通的那份“闲心”,有的倒是在书上看雀,在笔端话雀,在书房里想雀……

  (选自长篇报告文学《不知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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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郑小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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